第36章 被上课
整场战斗结束于凌晨零时十分，回到局里的林宇走进谷正朝的办公室正准备向他做汇报时，还没开口便被他一手摁在了椅子上。
“听说你狠狠地吼了高畅一顿，责问他怎么回事。小林啊，我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怎么回事？一场遭遇战，出现个把意外状况不挺正常的吗？自己的中队长，你至于当着众人一点面子也不给吗？谁还愿意替你做事？他还伤着呢。”谷正朝的语重心长完全是替林宇在考虑。
“谷处啊，就那哐当一声响，眼睁睁看着人跑了，心里不窝火吗？”林宇还挺委屈。
“窝火也得憋着，人跟你出生入死，就为了你那一点情绪，让人颜面扫地，今后还怎么开展工作？他下面的人他又怎么摁得住？昨晚战况如何战绩如何在我这里都不是事，惟有你的情绪失控让我很失望。带兵就得有个带兵人的相，像你这样皂白不分冲人泄愤是带不好兵的。关键是，你这番表演通过特警头盔上的无线传输摄像头反馈到指挥大厅的大屏上了晓得不？连我的脸都被你给丢了！”谷正朝显然对林宇的辩白很不满意。
“难道追求完美也有错？”林宇仍是不服。
“有这份责任心自然是好，但若掺杂了其他别的什么就不好说了。这话也只有我能对你讲讲。”谷正朝婉转道。
“什么叫别的什么，您得讲清楚。”林宇的情绪一下又上了头。
“你看看你，对我你都如此咄咄逼人，何况他人乎？小林啊，要学会收着……”走廊里想起脚步声，谷正朝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
裴远亮和技术处的老赵出现在了门口，一看室内俩人均绷着脸，便有些迟疑该进不该进。
“什么情况，说。”谷正朝的语气略有些生硬。
俩人略有些畏缩地走了进来，裴远亮很正式地报告道：“报告谷处，葛盛昌从医院传来消息，双方伤者均没有生命危险。现场缴获的冰毒称重二十五公斤，对方逃跑时带走了另一只同等式样的皮箱，里面应该也是同等分量的冰毒。我的报告完毕。”
点了下头的谷正朝眼睛瞄向老赵。这位笑了笑说：“我没什么可报告的，但有个情况我觉得应该向明炜通报一下。”
“关他何事？”谷正朝问着的同时，林宇的脸上亦露出诧异的表情。
老赵拿出手机让谷正朝看：“这是对方其中一名伤者的照片，与我昨日应明炜之约给他的一名毒贩嫌疑人画的模拟像十分相似。”
“这么说，他已经动起来了？当然必须让他知道。这样吧，”谷正朝看了看手表，“都三点多太晚了，你明早把照片发给他予以确认。”
在老赵点头的同时，裴远亮建议道：“谷处，林队，既然对方的三名伤者无生命危险，是否连夜对他们进行一次突审？”
谷正朝说：“只要你们不觉得累，自然最好。”
在他看向林宇时，林宇却彷如开了小差般两眼向上思索着其他的什么。
“林队，……”裴远亮提醒了他一声。
“哦，”回过神来的林宇对谷正朝说：“谷处，瑞昂这次损失不小，我觉得跟他们正面接触的时机到了，一下子死伤这么多人，他们总得给出一个解释或说法吧。”
“可以，不过，”谷正朝有着他不同的看法，“根据以往的经验，不要对此抱太大的希望，敲打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人赃并获，仅止于敲打一下？”老赵似乎不解。
“你个搞技术的，不懂。人家拿命来玩这个，自然有一百种应对之策，不信你瞧着。”谷正朝用一种老缉毒警的口吻道。
“我还不信了。”林宇不服气地扔下这句话，拉着裴远亮出了门。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在突审这一关，人就让他栽了个跟斗。他和裴远亮、葛盛昌分别对三名伤者进行了审讯，时间是凌晨四点十分。饶是他们三个人又是交待政策，又是许下某个可减轻罪行的承诺，三名伤者就像被人点了哑穴般死不开口。
林宇审的是老赵提到的明炜的那名贩毒嫌犯，从四点审到太阳快出来了，仅是在他让其交代姓甚名谁完全不搭理他时叫了一声“你有个外号叫赖子”时，赖子脸上方露出一点点惊诧的表情，然后一直像个死猪一样赖床上。
赖子伤得还挺重的，双脚双腿都被打残了，若非他怀里的皮箱替他挡了大部分子弹，估计一条命已经报销了。林宇絮絮叨叨劝他改过自新回头是岸，他一边**着一边紧闭双眼，当林宇是空气。
让林宇没想到的是，转机竟然出现在疲惫已极的他背过身去不小心打了个呵欠时，赖子居然开了口，用一种冷嘲热讽的口吻给他上起了课：“警官，累着了吧，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你说我是该说呢还是不该说？也别跟我讲政策瞎许愿了，你这是涉嫌诱供晓得不？”
“你还懂得挺多的。”林宇反讽他一句。
“我干过两年律师……”林宇立马打断他，“好好的律师不干干贩毒，你怎么……”岂知赖子也马上打断他，“因为来钱快呀，干律师要看许多人的脸色，公安，法院，检察院，原告，被告，通通得看他们的脸色赏饭吃……”
林宇忍不住再次打断他：“那好歹也是正经营生，你干贩毒既葬送了自己，同时祸害了家人和那些无辜的……”
估计这个赖子也是杠精投胎，他一声冷哼道：“人活着个人有各命，我贩他吸，全凭自觉自愿，你少跟我讲大道理了。我饿了，弄点粥来。”
被他气得七窍生烟的林宇发作不得，赖子竟连催带威胁道：“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从现在起就开始绝食。”
这副嘴脸真是谁见了谁都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大耳刮子。
尤其林宇，刚被谷正朝上了一课，现在居然又被这个无赖的赖子上了一课——衰。
